我们在路上坐出租车的机会很多。各地风情各异,司机性格有差,一路行来,很是好玩。
台北的司机有能说的,有很不能说的,但整体上比大陆的司机们要说话慢些。我们利用台北的地铁-捷运很多,因为很方便,交通四通八达,网线遍布,干净整洁,坐来坐去,很有好感。最有好感的是台北人真的很守规矩,车未到站就自动排队,先下后上,绝无争抢。而在站台上下的自动电梯,即使在最忙的上下班时间也很有次序,忙而不乱,站立不动的靠右,左边给那些急忙赶路的人一步一步急着上下。但是,还是打了好多次的士。台北人性格比较温和,不甚好斗,和人争执的事在台北街头没有看见过,在车里也很有礼貌,几乎没有欺瞒绕远的事情。各种司机都很有礼貌,跟我们介绍他们所知的消息,但是多比较中立,不会轻易吹嘘。走在台北街头,感觉和广州特别的相近,满街的横的竖的各色个样的招牌,林林总总,吃穿用度,信息爆炸。最可乐的是一天我们横穿台北去找一间老字号的犁记饼店,路上对面二楼看见一个醒目的招牌“调查婚外情”业务的私家侦探行,我和老公看了不禁大乐。不过,台湾的英文水准整体比较高,招牌出错不多,低级错误更是少,地铁上的英文也是字正腔圆。地铁上的播音有四遍,一遍英文,一遍国语,一遍客家话,一遍闽南语。闽南语跟我是鸡同鸭讲,客家话就是很好玩的国语音歪念了。我和客家人打过交道,知道他们的口音和国语极相近,但是用广播播出来仍是经常忍俊不禁。大概受闽南和客家话的影响,进了任何商场酒店门后,小姐先生们认真说的“欢迎光临”有着非常独特的音调,我们听了实在开心不已,小猪还似模似样地学了来,一路娱乐亲朋好友。
在上海,出了磁悬浮(孩子们怎么能不坐坐过瘾呢?),上了地铁,下地铁时,我们还没有出车厢,上车的人差点把我撞了个倒仰,还好我年轻力壮,不受影响,不过这个第一印象可是和台北相差很大了。在上海坐出租,发现出租司机和外地不一样,他们很能说,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国家大事外国风云,财经危机政治人物,都能信手拈来,我只有听的份。只是在离开的那一天,酒店帮忙请了一位师傅送机场,才算找到感觉。从延安路到浦东机场,足足开了近两个钟头,师傅娓娓道来他的家庭,上海的变化,路边的详情,吃住心得,交流得很开心,留下名片,下回经过上海,还去用他的车。
成都的司机,秉承成都人的自爱和行动高于语言的原则,做事干脆利落,开车开得跟好莱坞特技车一样的惊险,穿街走巷,风驰电掣,价格又非常合理,而且很真心地向你推荐好吃的好玩的,送到位置不让你为难,高高兴兴地接上下一个乘客,继续风驰电掣地刺激行车。我偏心我偏心,我对成都印象好极了。到的当日,我带小猪打的去武侯寺,路上我问司机,这个听说成都夜生活很有名,可不可以介绍一下有什么好玩的?司机目朝前方,不动声色,“你一个女的,带个娃娃,有啥子好耍的嘛?”我当时大笑出声,从此,我们走到哪儿,小猪就学成都话,把这一段精彩语言讲给所有的朋友亲戚听,闻之无不莞尔。小猪的姑父还成心让他留言,做他的手机响铃。我听一次笑一次,成都,成都,我一定要再去,这么可爱的司机和这么可爱的逻辑。我老大听了后,问我是什么意思,我讲解给他听,他说,这不是性别歧视吗?是的,在中国,我这种中年妈妈,恐怕是很正常的歧视对象,但是又是那么正常那么的中国,我很能理解和接受,可是有着外国思想思维的老大,这个就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讲得清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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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食住行,吃是单独开讲,衣住行都可以一口气罗嗦完。我们走一路,最痛苦的事是如何洗衣服。这次行程,一会儿冷得要命,一会儿热得汗流,我们整体衣服带得比较单薄,结果从上飞机离家开始,由老大开头一个接一个感冒,好了再感冒。我就带了一人一件长外套,防风衣,一件长袖一条牛仔,其他都是做过夏天的打算。
也没错,一热就是我们这儿的夏天,只是我们短裤T恤出门还是很招外人不可置信的眼光。天一凉,就真有点哆嗦了。某人在一个凉嗖嗖的早晨跟我抱怨说,别人的太太出门都是大包小包的,他的同事还抱怨太太带十双鞋去两周的豪华客船行,你倒好,一件衣服走天下。我简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带多了,就是我出门跟搬家一样,带少了就是不讲究,什么双重标准啊?今年的天气很不正常,冷时八九度,热了到二十九,在外面一条牛仔裤我就想方设法找地方洗。结果呢,一路走过来哪儿也没有找到洗衣房可以洗衣服的。干洗呢,在一个得住够足够时间,否则两三天就走,根本不可能来得及。所有的人都是,提前就加倍。我试过在酒店洗了挂在洗手间,偏偏天气阴冷,不是那么快能干,真是愁死我了。这点在北美旅行比较好一点,如果酒店没有服务,不远也会有洗衣房处理脏衣服。欧洲也如此。
当然了,愁都是我的事,他们只管要来穿,到一个地方,打开行李,离开一个地方收拾行李都是当老妈子的私事,大家不便插嘴。以后,我也看不出来有什么改变的可能。
Friday, May 29, 2009
旅行的细节- 跟团游
旅行除了在后来看着相片一片温暖之外,还有可以拿来给亲朋好友看看我到了哪儿的骄傲,非常的不厚道,所以尽量能含糊其词过去的就含糊其词过去吧。偏偏有人还感兴趣这个细节,哼哼,细节有什么好玩的?
坐飞机吧,飞机起飞降落好久都是耳朵嗡嗡作响,咽口水嚼口香糖喝水都不顶事,有人好一些,比如某人,毫不受影响,有人差一些,比如小猪,有一次很紧张地说,那要是出事怎么办?嘿,我告诉他我是他的幸运之星,啥事也不会有。结果他一会儿就呼呼大睡,害得我提心吊胆的到飞机降落才安下心来。机场的安检很类似,但是各地的管理很不一样,侧重点不同。上海是有顺序地快快过,就是在台湾来的行李转盘上有一只漂亮的狼狗在行李中跳来条去,兴奋后,它的主人就叫行李的主人开箱检查;武汉的是有人在门口对行李托运的票证,其他倒是一概不理;台北的还有类似非典期的体温测试,看见有人温度高就要查验一番;成都对登机牌管理得细,过安检时每个人照相(没看见相机),登机时一个一个地瞧。飞机上的食品是一个味道的,我上了飞机也是一个德行地肚子不舒服,饿也不想吃。出门真是像老爸说的,上山看石头,花钱买罪受。衣食住行,样样让人操心。要说起来,事情不少,写下来无聊的多过有用的。不过嘛,既然有人感兴趣,呵呵,我就烦你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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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团游
我们在上海的日子很紧,在外滩和陆家嘴都被人塞传单宣传一日游,最后决定去这个杭州游。好几家都是要我们自己到集合地,这一家答应大早来酒店来接我们,我们自然就跟了这一家。大早就起来,面包车到旅店来接,然后去其他酒店一对一对地接人,接到了,开到人民广场上大巴。然后导游让大家自报家门,是哪里来的可以点名用。有一对游客正好在我和小猪前面落座,我先不大在意,后来听出他们说的是我的乡音,看多了一眼。之后又看多几眼。因为这两位中间女的长发批肩,她的同伴是一个分不清男女年龄介于的中年和青年之间的人。到了地方,他/她跟我们上女厕所,所以我回头认定她是女性。可是怎么看都是男性,装束声音体形及外貌都是。其实下了车,各奔东西,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偏偏我那记忆力极好的母亲,后来在本地报纸上看到,这两位中,貌似男性的那位要变性成男,另一个呢才是真正的男人,要变性为女,还大大方方地接受记者访问。世界真是变了的。
大巴上无聊,在上海塞车,在杭州也塞车。上海车流滚滚,杭州就是没有任何高架桥高速通道。但是,杭州真的是很美丽的一个城市,树木成荫,花红草绿,整个城市让人觉得分外的温柔平和,庄重委婉。西湖边就更是人间仙境,值得一看而再看。
出门旅行,吃得好固然重要,厕所的问题更重要。我们老大是修了的,看看,或者闻闻,就会干脆不吃不喝不上厕所。他做好准备了,知道爸爸妈妈是一定满世界走的,那么提前通知行程,他跟着,也不发言,不反对,但是如何激动,或者跟弟弟一样兴奋,那,就是父母的梦想了。跟团旅行,我们没有任何发言权,车开到哪儿,我们就得走到哪里。吃喝拉撒都在其他人掌控之中,确实不是什么好滋味,但是,我们是成人,可以忍,小猪是满怀开心,入乡随俗,什么都是乐趣,可是青少年的老大,就是一肚子的不情愿了。但他什么也不说,就是默默地跟着。
在杭州西湖边下了车,我们都被拉到船上绕湖一小周,回到花港观鱼,有一点自由活动时间。拍照买零食看风景,整个旅行的重心,只占了两个钟头的时间,就被拉走,到杭州一间丝绸公司去购物。给我们看这个蚕丝被,丝绸制品等等。我们已经饿得够呛,根本无心购物,还有两个孩子要打发,一个是说饿得不得了,另一个根本一天拒绝吃外面我们随地买的黑玉米冰淇淋糖炒栗子小点心。被拉到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楼下独此一家,食堂为您服务。倒是不贵,十五元一份,有肉有菜有饭,一人一个分了格子的大锡铁盘子,,交了钱,到食品处挑选不多的选择。小猪坐下就大吃起来,老大很不情愿地吃了点米饭和香肠和一点青菜。我知道他不甚满意,问他怎么样,他很不客气地说,跟监狱的份饭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这里你还得付钱。(This is like prison ration. The only difference is you have to pay here.)我和老公听了,气不打一处来,轮番对他进行教育,把这个被宠坏了的小东西狠狠教训了一通。小猪在急风暴雨中,把他的盘子刮得干干净净。而我和老大,一直唇枪舌剑到所有的人都上了车,还在车外进行辩论。食品确实不可恭维,跟团的确不如意。但是这个小子,实在是被养得太娇气了,父母啊,难做。
之后我们去喝龙井茶,被推销茶叶。。从梅坞村出来,开到灵隐寺,路上风光秀丽,两旁茶山起伏,农家房屋处处可见,但是真的是非常令人惊奇的干净漂亮,房屋设计和山川小河融为一体,毫无突兀的感觉,等到了灵隐寺,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灵隐寺的停车场很现代也很合理,下车后,沿着小山村的水泥路,经过农家一排排非常古典的居家,整齐划一的设计,但是又是大规模的没有特色的城市的面貌,门前花树草茂盛繁荣,路面干净整洁,慢慢走到去灵隐寺的路上,路边有店面。但不是太过商业化,另一边就是秀丽的山坡和小溪,溪水淙淙,自然而有内秀,很是舒服。
导游给我们讲解了半天如何拜佛,进香,请香等等规矩,大家分头进寺,在山间林中慢慢享受名胜古迹在山环水流中的胜景。寺内香火旺盛,人流不断,最让我满意的是非常的干净,没有一点名胜古迹常见的污浊不堪的影子。慢慢地走完,两个小东西不感兴趣,一人抱着一本书从头看到尾。再坐上巴士到黄龙民俗村去,大巴在这里交换游客,有人去苏州游,有人去千岛湖,一阵忙乱后,又是一车回上海。
到上海已经是快九点,我们打的去鼎泰丰吃饭。见鬼的是,我前两天吃饭时得的餐券上明明白白写着是十点关门,等我们到了城隍庙才九点多,已经关门了。街上连别的吃食店都是关门大吉,我们找来找去才找了一家真功夫,填了肚子回旅馆睡觉去了。一天累得这个劲,真是不带劲,下回一定不跟团,拖家带口我也去杭州住着好好玩它几天,不过,这个季节真是很好,开春的新绿在湖边环绕,比夏日炎炎要亲近美丽得多。
Tuesday, May 26, 2009
印象之后的痛苦
看过小说的朋友们指条明道,书里的孟烦了难道也是张译这么贫,还是电视剧里演员的理解表演和发挥?如果是前者,那可不可以解释是作者描写这个人物时,心里眼前有张译的影子?如果是后者,编导允许演员如此现代痞地表现实在有太多可以商榷的余地。我对另一主角龙文章和龙文章皮肉下面的段奕宏有一种不可把握的感觉,觉得他好像在误导观众。他在建立一个英雄形象的同时(他自己口口声声说不是),不停地跳上跳下地说,你看我,我这是故意的,我不是我,我是我,我不是我,我是我吗?作为观众的我被他弄得有点头晕,不知道该怎么看他,或者说,不明白他想我怎么看他。他表达的不可把握,让我怀疑他自己也不明白他究竟想要表达什么。这就是一个疯狂的人的存在?不像。虽然观众们有孟烦了在画外一遍又一遍地推销他的疯狂。
孟烦了的画外音一说到龙文章就失去了客观的旁观者的界线,一口咬定他自己看见这个人物的不安。他看见了我们看不出来的疯狂,以及因为没有正规部队军官的尊严,因而得出来的“猥琐”的形象的结论。有吗?龙文章在审判时有表现出来的猥琐,但那可以解释为求生的需要。而在这之前,我们看到的更多的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生存者的机智,和天生领导人在重重压力下的镇定,和面对强敌的视死如归。这样的人被孟烦了看出了猥琐,我大概要配新眼镜了,我没有看出来。
但是龙文章认同了。龙文章被扣上手铐之后,非常认同孟烦了的评语,一路杀日寇的英勇和江边祭奠同袍的伤痛,全部烟消云散,连脸部表情都出现了以前从未见过的卑屈。也许这就是打回原形,露出一身白骨几两白肉的轻浮吧?也许战争能把一个人的最基本最深处的潜能调动出来,让一个人在战火中在枪林弹雨中升华,但是这个升华是可能如此短暂而不留任何痕迹的吗?我还认为大环境不变,一个人一口真气不散至少能保留一个人最基本的尊严呢。龙文章没有尊严,龙文章没有自我,龙文章没有人的本性。孟烦了你疯了?迷龙你糊涂了?阿译你读的书都到哪儿去了?靠本能吃饭的兵们,你们敢和这个人上战场?
我一定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可以认同这个故事是从侧面来描述英勇的远征军的艰苦卓绝,在这个团队进入缅甸之前和在缅甸的故事是那么的动人,我有很多疯狂的感受,可是当孟烦了在龙文章边上说三说四地不信任自己地把命运交代在一个他看出疯狂的人物手中,我开始迷惑这个故事的底线。为什么不能直接写远征军的艰苦卓绝?没有人物还是没有冲突?没有足够的人物的扭曲?没有充分的故事的曲折?唯一不可能有的是这些超乎军队规则的疯狂,不能有孟烦了的痞,不能有龙文章的疯,但是其他人物,我一个一个地想了一遍,他们都可以存在,他们都可以在远征军中重复他们卑微却真诚伟岸的人生。那一段血雨腥风的人生,和那一段惊心动魄的存在,血迹斑斑地用生命在历史上写出了光荣而沉郁的篇章,不需要什么煽情的故事就应该能让我们感同身受,心神向往而明白地了解前辈的牺牲,没有要求没有选择的牺牲。但是,如果放弃这种对创作的疑惑,就是放弃对兰小龙用他的幻想建立的故事基础的质疑,其他都没有什么不可以看下去的吧。
所以,当龙文章阻止迷龙们扒掉死尸的衣服时,是那么尊严地告诫,我不希望你死了有人扒掉你的衣服,那是怎样一种对生者对死者的的发自最心底里的尊重,和对自己命运的不抱希望,令观众脊背毛发倒竖的是所有的在缅甸的败兵们,匆匆向着家的方向赶去,一路上刀光血影,尸骨遍地,在国门被自家人和敌人夹着没有生存的可能,是一个人但不是一个人的每一个人,都不对自己不对前途和生存抱任何不符实际的期望。
作中国人,是那么的沉重,因为背负的是不可以谢御的重负,在生命已经是不可承受中又来了侵略军的屠杀和劫掠。从军是那么光明那么真诚的一个奉献,可是这种奉献带来的却是不可忍受的一败又败的屈辱和丧家奔逃的羞愧。孟烦了的选择已经是很无奈的没有选择,他的反应在故事开始时非常有发展开来的潜力,噩梦一般的战场上的死亡,行尸走肉般的在禅达的生存,两个世界都在泛着阴暗的颜色的镜头里,在长年雨水而慢慢锈蚀掉的古远的小镇里,在孟烦了的潜意识和真生存中,被他期望摒弃的环境里每一分钟来提醒他,他的青年的从军效国的梦想的可笑。
可笑而且可悲。因为他还有足够的意识来思考他的可笑和可悲,他读了足够的书来理解他世界的扭曲和存在的荒诞,他不可能像迷龙那么没心没肺地生存着,他的抗拒一半也有力所不殆的承认,他期望有一点生存的尊严,但这尊严在生存最基本的要求面前,他也只能悲剧地在他小知识分子的可怜的知识里寻求不多的发泄。这里有对小醉的负疚的报复,有对郝兽医的无赖的放肆,有对迷龙的保持距离的不屑,还有对阿译明目张胆的不耻。心底里面,他不把阿译,这个和他背景可能最相同的军人当作同类,他更没有把自己和任何兵们放在一个起点上,他在大堂上的辩解自己是学生被虞啸卿用张立宪扒拉回去后,我才明白他还是有些怨妇的心情,我和他们其实是一样的,只是未遇明主的哀怨。这种哀怨在即将上战场的激动中,被人推到飞机面前后,上了万里长空后,他什么也没有了。如果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些顽皮的戏弄人生的幻想,此刻是一点也不可能有了。如果从北平被追到西南边陲的仓皇让他还有任何没有消磨掉的幻想,在空中,孟烦了万念俱灰。下了地,孟烦了已经是另外一个人。这一切,非常贴切,非常流畅。
我对空战没有非议,如果有人期望和好莱坞大片相比的话,经管去。《兄弟连》里的重头戏,空降诺曼底,空中的高射弹道,一朵一朵降落伞和剪影一般的飞机,其实给人的也是这种梦幻似的不真实的感觉。我对电视剧的摄影,特技,尤其是服装相当佩服。没有一般国内电影电视的一个在战场上下来的人抹两道黑印子就齐活,干净整齐的衣服上撕一个口子就是搏斗的结果的不负责任。腾冲的消融中的美,在大军压境的沉重中,一样保持着古老的不变的缓慢的脱离世道的悠然,让人不得不放弃任何拖起什么往前跑的的冲动。大概这是边缘的远离尘世的逍遥,在乱世中期望保持不知道老天爷给不给机会保持的平衡。一切都在无名的无知中,连带我们的人物们,有认知没意识地放弃去寻找另外的出路的选择。也许这就是战争。这么些路走过来,萍水相逢的人带来的都是同样的杀戮,死亡,逃难,毁灭的故事,不辣在看见未来迷龙太太站在路边讲的故事,不用问一定是真实的。不需要问,在民族的大命运下,卵之安存的危难,所有的人,都分享着同样的灭亡的沉痛。
可是人还要活,活着的人是有尊严的,在尊严遭遇最后的冲击时,人爆发出来的冲击力排山倒海,靠着这一股力量,龙文章带着这些人在浓密的不见天日闷热潮湿的缅甸丛林里一步一步留下无数具尸体向家走去。到了家会怎样,谁也不知道,但是被逼急的人谁也不怕。
其实我很喜欢从收容所到上飞机到被逼到仓库里的一部分。战争戏很多,但是有多少是真正关心着这些大兵的吃喝拉撒的琐碎?从死亡走向胜利的途中的艰难,多在将军闪亮的勋章背后黯然无光。艰难的逃难途中,被侵略军追杀的过程中,还要忍受着无由盼望的压抑。《兄弟连》的兵们有保险,有后方医院,有工资有口粮,有着打完正义之战后回到温暖舒适家园的梦想,虽然子弹一样是无情地杀来,但是在远征军中的兵们,敢有什么样的期望?当兵并不是如何高尚的职业,并没有灿烂光明的前程,在家园尽毁的远方的家中,等待着的只是他们可能没有人等待的空寂。可是人还是要活着,尤其在高贵的英国人的鄙视下,要活着,所以要用无赖的手法治伤弄来武器和物资;在冷酷的日本人的枪弹下更要活着,一个人杀了一个日本人,也算在回家的路上有一种安慰的最后的想法。在缅甸,东南亚向日本人投降了的英军,命运并不比逃向中国的残兵们更好,他们被拖去丛林中,为日军做苦力,在《桂河桥》和好几部反映英军战俘营的故事里,都有他们凄惨命运的描述。并不是说我们故事的主人公就有什么更好的命运,只是他们本能地理解日本人的残暴,抗拒把自己无条件无反抗地交给等待虐杀自己的强盗。
这就是为什么我看这一段经常脊背发冷,汗毛倒竖。我知道,在兵器落后,战术落后的溃逃中,兵们的命运可悲,可是在网友的故事剧透中和我自己的了解中,我知道这只是开始。他们不被当作人,可是还要背负着抗拒侵略者的重任,他们能看到的只是自己生存,而不是民族兴亡,国家存亡的的大的背景。他们被命运抛到空中,落下来谁还是完整的一个人,那是老天爷玩弄的幸运把戏。我无法想象人在这种环境中活着的屈辱和求生的低贱,我为他们揪心地难过,可是我无能为力地只能看着。
孟烦了的画外音一说到龙文章就失去了客观的旁观者的界线,一口咬定他自己看见这个人物的不安。他看见了我们看不出来的疯狂,以及因为没有正规部队军官的尊严,因而得出来的“猥琐”的形象的结论。有吗?龙文章在审判时有表现出来的猥琐,但那可以解释为求生的需要。而在这之前,我们看到的更多的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生存者的机智,和天生领导人在重重压力下的镇定,和面对强敌的视死如归。这样的人被孟烦了看出了猥琐,我大概要配新眼镜了,我没有看出来。
但是龙文章认同了。龙文章被扣上手铐之后,非常认同孟烦了的评语,一路杀日寇的英勇和江边祭奠同袍的伤痛,全部烟消云散,连脸部表情都出现了以前从未见过的卑屈。也许这就是打回原形,露出一身白骨几两白肉的轻浮吧?也许战争能把一个人的最基本最深处的潜能调动出来,让一个人在战火中在枪林弹雨中升华,但是这个升华是可能如此短暂而不留任何痕迹的吗?我还认为大环境不变,一个人一口真气不散至少能保留一个人最基本的尊严呢。龙文章没有尊严,龙文章没有自我,龙文章没有人的本性。孟烦了你疯了?迷龙你糊涂了?阿译你读的书都到哪儿去了?靠本能吃饭的兵们,你们敢和这个人上战场?
我一定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可以认同这个故事是从侧面来描述英勇的远征军的艰苦卓绝,在这个团队进入缅甸之前和在缅甸的故事是那么的动人,我有很多疯狂的感受,可是当孟烦了在龙文章边上说三说四地不信任自己地把命运交代在一个他看出疯狂的人物手中,我开始迷惑这个故事的底线。为什么不能直接写远征军的艰苦卓绝?没有人物还是没有冲突?没有足够的人物的扭曲?没有充分的故事的曲折?唯一不可能有的是这些超乎军队规则的疯狂,不能有孟烦了的痞,不能有龙文章的疯,但是其他人物,我一个一个地想了一遍,他们都可以存在,他们都可以在远征军中重复他们卑微却真诚伟岸的人生。那一段血雨腥风的人生,和那一段惊心动魄的存在,血迹斑斑地用生命在历史上写出了光荣而沉郁的篇章,不需要什么煽情的故事就应该能让我们感同身受,心神向往而明白地了解前辈的牺牲,没有要求没有选择的牺牲。但是,如果放弃这种对创作的疑惑,就是放弃对兰小龙用他的幻想建立的故事基础的质疑,其他都没有什么不可以看下去的吧。
所以,当龙文章阻止迷龙们扒掉死尸的衣服时,是那么尊严地告诫,我不希望你死了有人扒掉你的衣服,那是怎样一种对生者对死者的的发自最心底里的尊重,和对自己命运的不抱希望,令观众脊背毛发倒竖的是所有的在缅甸的败兵们,匆匆向着家的方向赶去,一路上刀光血影,尸骨遍地,在国门被自家人和敌人夹着没有生存的可能,是一个人但不是一个人的每一个人,都不对自己不对前途和生存抱任何不符实际的期望。
作中国人,是那么的沉重,因为背负的是不可以谢御的重负,在生命已经是不可承受中又来了侵略军的屠杀和劫掠。从军是那么光明那么真诚的一个奉献,可是这种奉献带来的却是不可忍受的一败又败的屈辱和丧家奔逃的羞愧。孟烦了的选择已经是很无奈的没有选择,他的反应在故事开始时非常有发展开来的潜力,噩梦一般的战场上的死亡,行尸走肉般的在禅达的生存,两个世界都在泛着阴暗的颜色的镜头里,在长年雨水而慢慢锈蚀掉的古远的小镇里,在孟烦了的潜意识和真生存中,被他期望摒弃的环境里每一分钟来提醒他,他的青年的从军效国的梦想的可笑。
可笑而且可悲。因为他还有足够的意识来思考他的可笑和可悲,他读了足够的书来理解他世界的扭曲和存在的荒诞,他不可能像迷龙那么没心没肺地生存着,他的抗拒一半也有力所不殆的承认,他期望有一点生存的尊严,但这尊严在生存最基本的要求面前,他也只能悲剧地在他小知识分子的可怜的知识里寻求不多的发泄。这里有对小醉的负疚的报复,有对郝兽医的无赖的放肆,有对迷龙的保持距离的不屑,还有对阿译明目张胆的不耻。心底里面,他不把阿译,这个和他背景可能最相同的军人当作同类,他更没有把自己和任何兵们放在一个起点上,他在大堂上的辩解自己是学生被虞啸卿用张立宪扒拉回去后,我才明白他还是有些怨妇的心情,我和他们其实是一样的,只是未遇明主的哀怨。这种哀怨在即将上战场的激动中,被人推到飞机面前后,上了万里长空后,他什么也没有了。如果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些顽皮的戏弄人生的幻想,此刻是一点也不可能有了。如果从北平被追到西南边陲的仓皇让他还有任何没有消磨掉的幻想,在空中,孟烦了万念俱灰。下了地,孟烦了已经是另外一个人。这一切,非常贴切,非常流畅。
我对空战没有非议,如果有人期望和好莱坞大片相比的话,经管去。《兄弟连》里的重头戏,空降诺曼底,空中的高射弹道,一朵一朵降落伞和剪影一般的飞机,其实给人的也是这种梦幻似的不真实的感觉。我对电视剧的摄影,特技,尤其是服装相当佩服。没有一般国内电影电视的一个在战场上下来的人抹两道黑印子就齐活,干净整齐的衣服上撕一个口子就是搏斗的结果的不负责任。腾冲的消融中的美,在大军压境的沉重中,一样保持着古老的不变的缓慢的脱离世道的悠然,让人不得不放弃任何拖起什么往前跑的的冲动。大概这是边缘的远离尘世的逍遥,在乱世中期望保持不知道老天爷给不给机会保持的平衡。一切都在无名的无知中,连带我们的人物们,有认知没意识地放弃去寻找另外的出路的选择。也许这就是战争。这么些路走过来,萍水相逢的人带来的都是同样的杀戮,死亡,逃难,毁灭的故事,不辣在看见未来迷龙太太站在路边讲的故事,不用问一定是真实的。不需要问,在民族的大命运下,卵之安存的危难,所有的人,都分享着同样的灭亡的沉痛。
可是人还要活,活着的人是有尊严的,在尊严遭遇最后的冲击时,人爆发出来的冲击力排山倒海,靠着这一股力量,龙文章带着这些人在浓密的不见天日闷热潮湿的缅甸丛林里一步一步留下无数具尸体向家走去。到了家会怎样,谁也不知道,但是被逼急的人谁也不怕。
其实我很喜欢从收容所到上飞机到被逼到仓库里的一部分。战争戏很多,但是有多少是真正关心着这些大兵的吃喝拉撒的琐碎?从死亡走向胜利的途中的艰难,多在将军闪亮的勋章背后黯然无光。艰难的逃难途中,被侵略军追杀的过程中,还要忍受着无由盼望的压抑。《兄弟连》的兵们有保险,有后方医院,有工资有口粮,有着打完正义之战后回到温暖舒适家园的梦想,虽然子弹一样是无情地杀来,但是在远征军中的兵们,敢有什么样的期望?当兵并不是如何高尚的职业,并没有灿烂光明的前程,在家园尽毁的远方的家中,等待着的只是他们可能没有人等待的空寂。可是人还是要活着,尤其在高贵的英国人的鄙视下,要活着,所以要用无赖的手法治伤弄来武器和物资;在冷酷的日本人的枪弹下更要活着,一个人杀了一个日本人,也算在回家的路上有一种安慰的最后的想法。在缅甸,东南亚向日本人投降了的英军,命运并不比逃向中国的残兵们更好,他们被拖去丛林中,为日军做苦力,在《桂河桥》和好几部反映英军战俘营的故事里,都有他们凄惨命运的描述。并不是说我们故事的主人公就有什么更好的命运,只是他们本能地理解日本人的残暴,抗拒把自己无条件无反抗地交给等待虐杀自己的强盗。
这就是为什么我看这一段经常脊背发冷,汗毛倒竖。我知道,在兵器落后,战术落后的溃逃中,兵们的命运可悲,可是在网友的故事剧透中和我自己的了解中,我知道这只是开始。他们不被当作人,可是还要背负着抗拒侵略者的重任,他们能看到的只是自己生存,而不是民族兴亡,国家存亡的的大的背景。他们被命运抛到空中,落下来谁还是完整的一个人,那是老天爷玩弄的幸运把戏。我无法想象人在这种环境中活着的屈辱和求生的低贱,我为他们揪心地难过,可是我无能为力地只能看着。
第一印象
受了朋友的影响,总算打开了我的《我的团长我的团》。在网上的朋友们的空间彷徨了很久,不知道如何感受。我不是那么容易受他人影响,看人说长说短,我自岿然不动。要动,也不是有什么预兆的,就是那一天突然动了这根筋,然后,知道自己不是有意志力能控制自己的人,不看而已,看嘛,就要死力地一口气看。但是,能不能吸引我一口气看下去来个熊猫眼也是我衡量一部作品好坏的标准之一,要是我看了没有兴趣,那么对不起,我会束之高阁,管他别人如何评价。要是看来了心潮起伏,那么至少是够了感觉派的门坎了。就我对士兵编创演员的高度欣赏,这个电视剧几乎是必看,也必定会看完的。
还没有看完,但想想还是讲讲我目前的感受,给自己后面的感受做一个对应,看看第一次这么理性地看一部电视剧是如何一个过程。
我得说,到目前为止我还是更喜欢《士兵》。我看过朋友说战友们更喜欢《团》,我能理解,任何人对自己身边发生的熟悉一切搬上银幕都会有或多或少的内行人的抵触;我看到朋友说,《团》很拖,我很赞同,好多地方太过拖塌,拖泥带水地不肯剪辑;我看朋友说《团》的对话很精彩,确实很上口; 我看朋友的倾心于故事,是有很多闪光。可目前来说,还是朋友概念,军人和卫国捐躯的人的感慨令我感动。
我今天停在十七集上,还没有时间和绝对的动力往下看。一方面是为心理作准备,准备新一轮的杀戮和血腥的开始;一方面是停下来感慨一下到目前的想法。剧中人物在进入缅甸和杀回禅达的一路高潮起伏,可圈可点,可我对这个剧的创作和演出有很多的疑惑。
观众是看戏的,我承认我比较冷静,但是一部作品不能随时随地抓住我的注意力,让我去留心不关大局的枝节,我得说,这部作品太过拖塌,交待了太多可以剪断而留在编辑室地板上的东西。故事在战场上,在危急时候,很牵动我的心和和我的挂念,可是到了后方,就不可避免地开始了又一轮的拖塌,很多的东西不需要说,更不需要大费篇幅地加重重复。十六集龙文章在院子门口出现,大家得意地跟着进来,另一边迷龙在墙头的犹豫,简直是浪费时间,我的时间和他们的时间,一个几个短短的镜头就能交待了的事件(有事件吗?),拖了大概半个钟头。
审判大堂的戏在前面应该属于重头戏,编辑创作和演出都非常的不均衡,有高潮被突然结束的,更多的是平凡被拉得分外长的。最出色的表演,不是龙文章的装神弄鬼,不是孟烦了的突然词不达意,也不是不辣学伟人的湖南人,更不是蛇屁股的喜剧表演,而是阿译的书生的真诚。在公堂对面的人物们被故事的不平衡表达得毫无意趣的被动,几乎被这帮残兵们拖着鼻子走,只有龙文章的段奕宏用表演出来的谦卑给虞啸卿一些游动的空间。阿译和孟烦了一个北京人和一个上海人,在剧中对比得有意无意地鲜明,我不认为是编导的本意,但是阿译的塑造和描写和演出都相当到位,他几乎很少有出于人物之外的任何表现。他的光滑干净的头发,合身整洁的服装,文字彬彬又总是遭遇大兵们的嘲弄和孟烦了的戏弄,他的反应时那么合乎情理,那么符合这个人物的背景和事情发展的逻辑。
这个角色不好演,很容易就演出了老一套的条条框框陈词滥调,因为上海人在银幕屏幕上时有一定的陈规来表现的。这个林译描写得很出色,超过对文人从军后的滥情,而是从一个真诚的人的表现出来的。他和每一个人的对话时那么的贴切,我几乎没有可以挑剔他表演过份或不够的地方。他在孟烦了为了迷龙求他去找龙文章时,回答的无奈中透着人物对自己身份的无奈和清醒;他哆哆嗦嗦举枪督阵时,汗流浃背地经历人生第一次的肾上激素的冲击的糊涂和不那么光荣的激动,比什么文字都来得实在;而他一次又一次地回答孟烦了的挑逗的刺激,总是很无力的“我没有招你吧”的放弃,那周围的人都把他当可有可无的存在,可他自己不是这样对待自己,他在一切中很真诚地活着,实现着他坚信的军人和中国人的本心。他有尴尬的时刻,但是很少有含羞带耻的时分。写到这样,演到如此,很出我意外。
可能对孟烦了,我就抱着对演员和人物更高更多的期望,看到这里,我多多少少有点失望。
人物上来说,孟烦了几乎是从头到尾都是张译的影子。我猜测,这是作为看士兵突击看到迷的一个坏的影响,我们对士兵的人物和演员不知不觉地有了超过细节的了解,那么能不能突破实际上对一个演员和编导的要求相当高。挑战是好事也是坏事。很不幸对于张译来说,我看到第十七集,除了偶尔的闪光,他让我更注重在他的口音上,他一开口,我就留心到他说“姆们”那些道地北平话的音调。这个人物有太多的小太爷剧外的淘气和贫,带到故事中来适当与否见仁见智。那一场他起哄架殃子鼓捣着迷龙等去整死龙文章,让人相当厌恶这个角色的起点。他做一切都是为什么?他随时随地在寻找他的哈姆莱特瞬间,做还是不做,这个人物的理论和实践是:推到我头上了,我痞个够,然后我再做,在这个故事的大环境中,这个人物有没有这些选择的余地?
那么相比较而言,迷龙的角色同样有挑战。如果有人说,这个角色很容易写出演出一个程式来,因为比较孟烦了,迷龙简单,迷龙粗俗,迷龙的选择是天然的选择,可是,张国强每一场戏都在抢戏,都在表现出这个迷龙在此情此景应该的表现。记得龙文章第一次出场,被不辣打翻在地,被烦了和迷龙和几个人按在地上, 紧张过后,龙文章爬起来开始他的蛊惑,迷龙,半短的日军军服吊在肚脐眼上,随手把手上的血在身边的柱子上抹去,皱着眉毛。杀不杀人不是他来作决定,他要关心的是他的事,手上一手是刀,换到另一支手,在柱子上抹去血迹。孟烦了不,孟烦了是天下大任为己任,张译开始了他的画外音。对比之下,张国强入戏了,而张译已经开始考虑如何为孟烦了写他的回忆录了。我马上被他带出了故事。
画外音可以做,但是对演员要求相当高。《兄弟连》十集中,有两集有画外音,虽然有好几集有从一个特定人物的视角来拍的。一集是韦伯斯特的画外音,他是书中唯一的正牌大学生,哈佛未毕业学生,家庭富有,读过很多书,可是当了大兵,经常和真正的丘八们格格不入。可他又不是军官,和军官没有沟通。演他的演员是 一个很英俊的小生,画外音念得没有太多可以指责的。但是,和最后一集中连长温特斯的画外音比较就可以看出高下来,或者听出高下来。扮演温特斯的演员是英国 人,美国口音无可挑剔,可是最最出色的,是他每一句话,每一个词都带着很重感情,不是表演的表达。画外音的使用,可以把观众当傻瓜,告诉你“我们”知道, 你不明白的发展,也可以把观众当做自己人,你在和我分享我的心声。
有一段孟烦了做到了娓娓叙述心声,那是在他们逃过怒江,回到此岸后,龙文章跪在江边时孟烦了的心声,很动人,因为他在告诉我,无论在这之前发生了什 么,你无法了解他们的痛和生死离别的酸楚。在和平的战火消逝后的几十年后,你能不能想象当年的江边的已成白骨的人的心?可是到这里为止,我能在我印象中找到的,也就这一段,其他,可能有待我再次观看才能去发掘的了。
其他几个人物中,最出彩的是迷龙。迷龙活得真诚,张国强演得出色。他在被枪毙的前后的哭嚎和跳动,是那么的迷龙的汉子性情和不肯放弃的冲动,被写得这么有趣,被导得这么有层次,被演得这么有高低起伏,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戏,当然,在后面的剪辑中,这一段还可以浓缩一下,把结构收得更紧凑一些,这一段就会更好看了。迷龙在竹筏上被告知不可过江时的表演,和龙文章相映成戏,把在这一时刻的紧张更加重了一层人性的张弛,很有铺垫地交待出每一个人物的不同和相同。迷龙好像没有什么让我失望的地方,除了我现在卡住的搬家一场,但是这一场更多是编导编辑的差池,拖拉到无可容忍,不知道要表达什么。我们知道他们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英雄,没有必要一次又一次地强调,好像观众是即将进高考考场的学生,没有看到下面的,不知道有什么承转起合,这一段剪掉好像不影响故事的发展和人物的塑造。
不辣的湖南话和蛇屁股的广东腔,都是叫驴子,和他们主人身上的衣服一样,经常羞答答地露些肉出来,人物过渡和故事都是背景,反而要麻和豆饼都是小角色而发光,在自己的位置上很到位很贴切。那条狗在这么边远的边城,在不是那么富有的战争年代,养得如此油光水滑的在收容所等着。有谁那么好心没有把它吃了,还给它喂得膘肥体壮,让大家缅怀那一个可能不在的人?对这个情节或者这条狗,我深表怀疑。它并没有表演的表演,还破坏了一场可能给张译发挥演技的机会。郝兽医和孟烦了出门去找失踪的狗,两人有一场对手戏。对张译很不幸的是,郝兽医是本剧中演得最好的演员之一,也是描写得最连贯最具说服力的人物之一,偏偏孟烦了不知好歹总和他在一起。郝兽医从跟着孟烦了追,气喘不过来的坐下,坐下后两人对狗和狗的主人的命运发出感慨,郝兽医的表演是如此的收放 自如,把孟烦了/张译的没有投入称托得很让我不舒服。这时有个机会给张译扳回来一局,就是两人都想到了那个他们感觉复杂的人物,于是不自觉地流泪了。镜头到哪儿?到了回忆,回忆那个人和狗的嬉戏,镜头拉回来,我们看到孟烦了的泪水,这么直白,是对观众理解力的不信任呢,还是对演员能力的不自信?我没有答案。
对于精锐部队,印象最深的何书光和他不动声色接受迷龙贿赂的镇定,他和迷龙的脸色和对应很恰当。迷龙放弃所有的表情让我很不厚道地想起一句话不是太合适的话,他们放弃的一条锁链,得到的是一个世界。这里迷龙放弃的一条物质的锁链,得到的是什么?是他自己也不明白而期望的被接受,精神上的世界不是一屋子肉罐头可以换来的。他义无反顾地离去,毫无牵挂,很符合迷龙,也被演员表达极其平静地到位。其他的精锐们,我还没有太多的打动。
看我拉拉杂杂地写了这么些牢骚,好像我对我的团长我的团很不满,其实不是,等我再把打动我的写出来,不过今天就免了吧。
还没有看完,但想想还是讲讲我目前的感受,给自己后面的感受做一个对应,看看第一次这么理性地看一部电视剧是如何一个过程。
我得说,到目前为止我还是更喜欢《士兵》。我看过朋友说战友们更喜欢《团》,我能理解,任何人对自己身边发生的熟悉一切搬上银幕都会有或多或少的内行人的抵触;我看到朋友说,《团》很拖,我很赞同,好多地方太过拖塌,拖泥带水地不肯剪辑;我看朋友说《团》的对话很精彩,确实很上口; 我看朋友的倾心于故事,是有很多闪光。可目前来说,还是朋友概念,军人和卫国捐躯的人的感慨令我感动。
我今天停在十七集上,还没有时间和绝对的动力往下看。一方面是为心理作准备,准备新一轮的杀戮和血腥的开始;一方面是停下来感慨一下到目前的想法。剧中人物在进入缅甸和杀回禅达的一路高潮起伏,可圈可点,可我对这个剧的创作和演出有很多的疑惑。
观众是看戏的,我承认我比较冷静,但是一部作品不能随时随地抓住我的注意力,让我去留心不关大局的枝节,我得说,这部作品太过拖塌,交待了太多可以剪断而留在编辑室地板上的东西。故事在战场上,在危急时候,很牵动我的心和和我的挂念,可是到了后方,就不可避免地开始了又一轮的拖塌,很多的东西不需要说,更不需要大费篇幅地加重重复。十六集龙文章在院子门口出现,大家得意地跟着进来,另一边迷龙在墙头的犹豫,简直是浪费时间,我的时间和他们的时间,一个几个短短的镜头就能交待了的事件(有事件吗?),拖了大概半个钟头。
审判大堂的戏在前面应该属于重头戏,编辑创作和演出都非常的不均衡,有高潮被突然结束的,更多的是平凡被拉得分外长的。最出色的表演,不是龙文章的装神弄鬼,不是孟烦了的突然词不达意,也不是不辣学伟人的湖南人,更不是蛇屁股的喜剧表演,而是阿译的书生的真诚。在公堂对面的人物们被故事的不平衡表达得毫无意趣的被动,几乎被这帮残兵们拖着鼻子走,只有龙文章的段奕宏用表演出来的谦卑给虞啸卿一些游动的空间。阿译和孟烦了一个北京人和一个上海人,在剧中对比得有意无意地鲜明,我不认为是编导的本意,但是阿译的塑造和描写和演出都相当到位,他几乎很少有出于人物之外的任何表现。他的光滑干净的头发,合身整洁的服装,文字彬彬又总是遭遇大兵们的嘲弄和孟烦了的戏弄,他的反应时那么合乎情理,那么符合这个人物的背景和事情发展的逻辑。
这个角色不好演,很容易就演出了老一套的条条框框陈词滥调,因为上海人在银幕屏幕上时有一定的陈规来表现的。这个林译描写得很出色,超过对文人从军后的滥情,而是从一个真诚的人的表现出来的。他和每一个人的对话时那么的贴切,我几乎没有可以挑剔他表演过份或不够的地方。他在孟烦了为了迷龙求他去找龙文章时,回答的无奈中透着人物对自己身份的无奈和清醒;他哆哆嗦嗦举枪督阵时,汗流浃背地经历人生第一次的肾上激素的冲击的糊涂和不那么光荣的激动,比什么文字都来得实在;而他一次又一次地回答孟烦了的挑逗的刺激,总是很无力的“我没有招你吧”的放弃,那周围的人都把他当可有可无的存在,可他自己不是这样对待自己,他在一切中很真诚地活着,实现着他坚信的军人和中国人的本心。他有尴尬的时刻,但是很少有含羞带耻的时分。写到这样,演到如此,很出我意外。
可能对孟烦了,我就抱着对演员和人物更高更多的期望,看到这里,我多多少少有点失望。
人物上来说,孟烦了几乎是从头到尾都是张译的影子。我猜测,这是作为看士兵突击看到迷的一个坏的影响,我们对士兵的人物和演员不知不觉地有了超过细节的了解,那么能不能突破实际上对一个演员和编导的要求相当高。挑战是好事也是坏事。很不幸对于张译来说,我看到第十七集,除了偶尔的闪光,他让我更注重在他的口音上,他一开口,我就留心到他说“姆们”那些道地北平话的音调。这个人物有太多的小太爷剧外的淘气和贫,带到故事中来适当与否见仁见智。那一场他起哄架殃子鼓捣着迷龙等去整死龙文章,让人相当厌恶这个角色的起点。他做一切都是为什么?他随时随地在寻找他的哈姆莱特瞬间,做还是不做,这个人物的理论和实践是:推到我头上了,我痞个够,然后我再做,在这个故事的大环境中,这个人物有没有这些选择的余地?
那么相比较而言,迷龙的角色同样有挑战。如果有人说,这个角色很容易写出演出一个程式来,因为比较孟烦了,迷龙简单,迷龙粗俗,迷龙的选择是天然的选择,可是,张国强每一场戏都在抢戏,都在表现出这个迷龙在此情此景应该的表现。记得龙文章第一次出场,被不辣打翻在地,被烦了和迷龙和几个人按在地上, 紧张过后,龙文章爬起来开始他的蛊惑,迷龙,半短的日军军服吊在肚脐眼上,随手把手上的血在身边的柱子上抹去,皱着眉毛。杀不杀人不是他来作决定,他要关心的是他的事,手上一手是刀,换到另一支手,在柱子上抹去血迹。孟烦了不,孟烦了是天下大任为己任,张译开始了他的画外音。对比之下,张国强入戏了,而张译已经开始考虑如何为孟烦了写他的回忆录了。我马上被他带出了故事。
画外音可以做,但是对演员要求相当高。《兄弟连》十集中,有两集有画外音,虽然有好几集有从一个特定人物的视角来拍的。一集是韦伯斯特的画外音,他是书中唯一的正牌大学生,哈佛未毕业学生,家庭富有,读过很多书,可是当了大兵,经常和真正的丘八们格格不入。可他又不是军官,和军官没有沟通。演他的演员是 一个很英俊的小生,画外音念得没有太多可以指责的。但是,和最后一集中连长温特斯的画外音比较就可以看出高下来,或者听出高下来。扮演温特斯的演员是英国 人,美国口音无可挑剔,可是最最出色的,是他每一句话,每一个词都带着很重感情,不是表演的表达。画外音的使用,可以把观众当傻瓜,告诉你“我们”知道, 你不明白的发展,也可以把观众当做自己人,你在和我分享我的心声。
有一段孟烦了做到了娓娓叙述心声,那是在他们逃过怒江,回到此岸后,龙文章跪在江边时孟烦了的心声,很动人,因为他在告诉我,无论在这之前发生了什 么,你无法了解他们的痛和生死离别的酸楚。在和平的战火消逝后的几十年后,你能不能想象当年的江边的已成白骨的人的心?可是到这里为止,我能在我印象中找到的,也就这一段,其他,可能有待我再次观看才能去发掘的了。
其他几个人物中,最出彩的是迷龙。迷龙活得真诚,张国强演得出色。他在被枪毙的前后的哭嚎和跳动,是那么的迷龙的汉子性情和不肯放弃的冲动,被写得这么有趣,被导得这么有层次,被演得这么有高低起伏,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戏,当然,在后面的剪辑中,这一段还可以浓缩一下,把结构收得更紧凑一些,这一段就会更好看了。迷龙在竹筏上被告知不可过江时的表演,和龙文章相映成戏,把在这一时刻的紧张更加重了一层人性的张弛,很有铺垫地交待出每一个人物的不同和相同。迷龙好像没有什么让我失望的地方,除了我现在卡住的搬家一场,但是这一场更多是编导编辑的差池,拖拉到无可容忍,不知道要表达什么。我们知道他们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英雄,没有必要一次又一次地强调,好像观众是即将进高考考场的学生,没有看到下面的,不知道有什么承转起合,这一段剪掉好像不影响故事的发展和人物的塑造。
不辣的湖南话和蛇屁股的广东腔,都是叫驴子,和他们主人身上的衣服一样,经常羞答答地露些肉出来,人物过渡和故事都是背景,反而要麻和豆饼都是小角色而发光,在自己的位置上很到位很贴切。那条狗在这么边远的边城,在不是那么富有的战争年代,养得如此油光水滑的在收容所等着。有谁那么好心没有把它吃了,还给它喂得膘肥体壮,让大家缅怀那一个可能不在的人?对这个情节或者这条狗,我深表怀疑。它并没有表演的表演,还破坏了一场可能给张译发挥演技的机会。郝兽医和孟烦了出门去找失踪的狗,两人有一场对手戏。对张译很不幸的是,郝兽医是本剧中演得最好的演员之一,也是描写得最连贯最具说服力的人物之一,偏偏孟烦了不知好歹总和他在一起。郝兽医从跟着孟烦了追,气喘不过来的坐下,坐下后两人对狗和狗的主人的命运发出感慨,郝兽医的表演是如此的收放 自如,把孟烦了/张译的没有投入称托得很让我不舒服。这时有个机会给张译扳回来一局,就是两人都想到了那个他们感觉复杂的人物,于是不自觉地流泪了。镜头到哪儿?到了回忆,回忆那个人和狗的嬉戏,镜头拉回来,我们看到孟烦了的泪水,这么直白,是对观众理解力的不信任呢,还是对演员能力的不自信?我没有答案。
对于精锐部队,印象最深的何书光和他不动声色接受迷龙贿赂的镇定,他和迷龙的脸色和对应很恰当。迷龙放弃所有的表情让我很不厚道地想起一句话不是太合适的话,他们放弃的一条锁链,得到的是一个世界。这里迷龙放弃的一条物质的锁链,得到的是什么?是他自己也不明白而期望的被接受,精神上的世界不是一屋子肉罐头可以换来的。他义无反顾地离去,毫无牵挂,很符合迷龙,也被演员表达极其平静地到位。其他的精锐们,我还没有太多的打动。
看我拉拉杂杂地写了这么些牢骚,好像我对我的团长我的团很不满,其实不是,等我再把打动我的写出来,不过今天就免了吧。
Sunday, May 24, 2009
种花记
看着春天都过了,我还在冬天徘徊,真是着急。好容易盼到维多利亚日,传统的种花日,兴冲冲地我们就去买花去了。花房的选择一般是很容易归纳的眼花缭乱,有时真恨不能把这些花都搬回家。花房一年也就这时候生意最好,停车场都停满了车。一进花房里,大家就各奔东西,我找我的老朋友,他看他的新娇媚,儿子是一头跑去看鸟儿鱼儿和宠物,不过跟他说了,别想带任何宠物回家,结果他挑了一个食虫草兴致头头地回家了。花太多,太美,不可能买那么多,家里阳台就那么大,精力有限。很理智地挑一些,五颜六色的品种,有些新的,有些旧的,排了一后车座,开回家去。
多年生的花不需要做什么,就是一个耐心等待,今年的春天来得这般迟,实在是考验我的耐心。尤其是在中国一路行来,把春都送走了感觉后,回来一头扎在这黄黄的草地,花儿都是沉默,雨夹着雪隔一天一次,晚上温度在霜降之下之中,心里是如何的失望,真是很难用词语来形容。
上周买了当年生的花,可惜一周的预报都是有晚上霜降,种出去的花如果不能保护好,就会冻坏。好容易等到今天,艳阳高照,于是某人早上就开始拿出新买的土,一个一个花盆换土种花。 到了下午,看着院子里开了的郁金香,和含苞的芍药,把几个大的花桶,花盆,花篮种上各色各样的花,扫掉满地的土和碎叶,收好买花来的小花格和花盆,在灿烂阳光下,看着美丽的花儿,真是非常愉快。就等着它们一天天成长开放,带来满园的秀丽和满心的春光。
种花,是我们两人不多的共同点之一。平日里他喜欢的东西,我不感兴趣,我高兴做的,他满心瞧不上。当初搬家后,他就开始种花,每年要去花房里买花来花花绿绿地种一阳台。我最初很不以为然,浪费钱浪费时间浪费......,因为,花儿种下后,必须浇水,去残花,上肥,秋天了还要收拾残花烂枝,春天又重新来过。可是,等盛夏来临,阳台上一片姹紫嫣红,别样风光,任谁来都不可能不受这样的风光影响。慢慢地,我开始了和他一起买花种花浇水收残花的过程。中间有几年我的兴致高些,有几年他的情绪高点,但是,种花成了我们生活的一部分,春天一起买花,培土,种花,夏天回家,我做饭的时候,他就浇水施肥,饭后他洗碗,我去去掉开败的花朵,秋天把开败了的花们收了,非常默契。花开盛放的时候,在阳台上坐下,邀朋友来,吃着喝着聊着,诚如神仙般的潇洒。
夏天短暂,从五月到十月,天天都要人精神万分地过,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浪费,趁着冬天第一场雪来前,享受每一分钟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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