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慢慢不是那么多的不同的愉快回忆，反正冬天偶尔重复一次，不过没有去过公共澡堂，直到上大学。
我们班上七个女生，河南湖南湖北浙江和福建，各有不同风俗，在洗漱中间的差别似乎最大。看网上有人讲大学美女的裙下众生的故事，我觉得我们似乎还是有一定的代沟，因为我们七个人中间也有那么几个是相当漂亮的女孩子。但是，那时候的人还是单纯，二十几年后同学聚会，才有人借着酒劲，一吐心声，对我们中间最可爱的福建美眉大表钟情。太晚了，大家都是各带家属的聚会。我是没有赶上，但是，好像不是太遗憾，因为老同学们最后的高潮就是几桌麻将，哗啦啦的声音中，麻将与友情一色，岁月共酒肉同声，老老少少的师生旧友们共渡了一个日子，留下来的，只有这个相互谁对谁有意思的吐露心曲，才是最终可以长留的记忆了。
但是，谁会讲这些洗澡打开水打饭洗漱的细节？也只有留待我们这些八卦慢慢细说啰。
上了大学到了寝室，大家每人都有带来或购买的两个热水瓶。我在网上一通死找，就找到了这么一个样子的热水瓶，这是我们那个年代结婚才有的奢侈品，平常大学生用的，就是很粗陋的外壳是铁壳，里面亮晶晶内胆一目了然，瓶口一个软木塞的热水瓶。我是上了大学才知道这破玩意很容易裂胆，扑的一声，让人胆裂的热水一地，还好没有太多人被烫伤过。再就是瓶胆下方的一个尖嘴，据说是保温用，等那个一坏，热水瓶就成了冷水瓶。其实，就是不坏，大概保温期也不超过二十四小时，到时候又要拎着瓶子打热水了。
每天早上六点半到七点半，下午四点到六点，尤其是下午，校园里的人流多数可以是向着热水点川流不息的来来往往，除了进出饭堂的人群，就数这个最为壮观。每个人一手一个或者一手两个热水瓶，这是我们一天热水，吃喝洗漱都在内。想要洗澡，可能要借多热水瓶，或者打多几次，回到寝室倒在塑料桶里，到洗手间去洗。洗手间也就是在洗水池边三两个隔间，自己要带布帘挡住才能有些隐私，把木凳放在隔间外面，换洗衣物放在上面。这个也是天气暖和才能有的享受，天冷了，也不敢这么洗澡。所以冬天有体育课或者运动一下或者没有课出门购物，都有考虑一下是不是能回家赶上洗澡堂开放的日子……
锅炉房是平常一天两次供应热水的地方，冬天澡堂开放，锅炉房就超时工作，供热供暖。学生们看各个区的安排，在生活委员那里买好洗澡票，等到开放的日子，再去洗澡。我们区的洗澡堂是开放的日子，男女都开放，一边男生一边女生，女生这边从来都是排队长过男生。虽然不知道男女大致比例，我们区是理科和文科各半的住宿区，男生宿舍是三栋，女生宿舍一栋，可是，可是，可是。可能是男生能够更熬脏？也可能是他们快速进出澡堂。
排完队，进门了，第一感觉就是到了桑拿室，铺天盖地的热气和蒸汽，灯光也是昏昏暗暗的鬼火一般，人影恍惚，可是如果瞩目观看，还是可以看到成群裸体的人物，习惯了也可以是挺好的不太羞愧的聊天的环境。这是大学的公共澡堂，一间巨大的浴室，四周是不太能调节的水管喷头，换洗衣物在外间的铁的更衣柜里，大家都是赤条条地进去享受一番。河南同乡这时给我们的惊奇就是他们要搓灰。那就是，在水管莲蓬头边上，一人双手撑墙，另一人拿着湿热的毛巾从上到下细细地搓一把，然后换过来继续搓，直到浑身红热，毛孔大开，再去呼呼地洗漱出门。最初她们两人的搓灰是我们寝室的大话柄，用以夜谈会的人身攻击资料，很不幸的是，等我们慢慢也去搓灰的时候，发现我们也能搓出灰来，就是那个一条一条的膈脂（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词），搓灰之后再洗澡，大概是很舒服的一种享受，不过，皮肤非常的痛，有一种热辣辣的感觉，几天之后才能消失。等到那时，大概又是下一次洗澡的日子了……
一年复一年，大家也就这么过着，冬天就盼望着洗澡的日子，如果是开放的日子锅炉房检修，大概一校园都有晚上在被窝里辗转反侧的人物。为了不影响其他校区的澡堂正常运作，学校不让洗澡票自由流通。等研究生在新的校区开放了新的饭堂时，澡堂就开在饭堂楼下。新的澡堂是每天开放，但是是一天男生一天女生。新的澡堂大概不是水龙头就是锅炉有问题，经常不是水冷就是水热。水冷还好说，冻得哆里哆嗦的，还能出来，水太烫了，就是烫猪皮了。有一回我们在食堂吃饭，因为晚上饭堂就是舞厅，正在和谁商量什么事的时候，听到楼下一声大吼，是很多声音的怒吼，“水太烫了！”我们在楼上，先开始还莫名其妙，等弄明白怎么回事，全体笑得打滚。大概里面的男生们等半日没有人来通消息，只能出此下策。还有一回，在留言板上，在所有的出让书籍培训课程等等留言条上看到这么一个宣言：“老子昨天洗澡出来，有人把我的衣物全偷走了。老子只能穿着拖鞋和一条短裤跑回寝室，希望那个贼能遭受良心的谴责，下回偷东西的时候至少给老子留多一条长裤！” 我不知道贼们看不看留言板，至少我很没有良心地哈哈大笑了好半天，还指点我的同学们去参观一番。
我还去过其他院校的教师洗澡堂，和政府机关的洗澡堂，比大学这个简陋的洗澡堂略略高级一点，可以不用去这么巨大的空间互相看。有小隔间，也有洗澡盆，但是澡盆要用医用消毒液消毒才敢用，洗完澡有时还能闻到那种来苏儿的味道，实在不能恭维。
出国后在洗澡上是的确很腐败的。家里不用说，在露营地里，也都有相当水准的洗浴间。我们去过很多不同的露营营地，国家公园里有几个是不让热水洗浴的，那大家都得忍忍，其实这里夏天最热也不会超过三十度，山里夜晚更是凉气飕飕的，不洗也罢了，可是一群腐败惯了的人，不洗难受。所以，到了有洗浴设备的营地，也还是要去洗澡。有的营地是硬币操作的洗浴室，要塞硬币，一块或者两块钱五分钟，我是绝对够了，但有人会要好几个硬币才能出来。有的地方时免费的，一般这也是一人一个单间，一个浴室里好几个单间。有男孩子的好处在这个时候很明显，他们要跟爸爸去洗澡。一回在洗澡间里，正在洗得高兴，突然隔壁的洗澡间里传出响亮的放屁声，小猪很兴高采烈地说，噢，有人放屁了！几个洗澡间都传出忍不住的笑声。我在外面等一家三个蜗牛洗澡出来，看见好几个男人忍住笑出门，而之后小猪跑出来见到我就说，妈妈妈妈，有人在洗澡的时候放屁了！某人忍笑说，小猪，你不可以这么大声说的，让人多不好意思？我心想，他要是到了我大学时代的洗澡堂，谁知道他还会有什么奇言？
No comments:
Post a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