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白云、绿树覆盖的小山包、平展的土地、灿烂的十二月的阳光,和一排一排整齐的葡萄架。曾经和一个在沙特生活的朋友聊天,和一个在非洲义工的客户交流,明白在那种热带或沙漠地带生存的植物,一般在冬季的雨季积攒雨水在清凉的季节开花结果,只有那时的大地才有一时的绿意葱葱。在夏季,就是烈日之下四望无际的干裂的土地和荒芜的植被。我见过加州的夏日,那是生机勃勃的万物生长的胜地。而加州的冬日,仍然是这么样的令人向往。
纳帕酒谷,和法国波尔多、香槟,意大利托斯卡纳一样,都是世界著名的葡萄种植地,也是著名的葡萄酒产地。和中国一样,任何酒乡,代表的都是一种文化,欧美的葡萄酒乡,都是融合着旅行、美食和美景这么招摇游客的。我不善酒,滴酒不沾倒不至于,但是,多过酒杯底的酒一定让我醺醺然,再加多一点,我就只能去会周公了。饮酒,尤其和喝啤酒是一种文化,一种北美很特定的文化。进入大学的老大,回家来已经是过了十八岁的正式饮酒年龄,对酒文化颇有一些近距离的接触。酒嘛,就是这些年轻人交往的润滑剂,一杯啤酒在手,什么羞涩什么陌生,都尽然抛过脑后,勾肩搭背几杯下肚,正好到健身房里去试几勾拳,哄笑声中,文化和地域的鸿沟都消失无踪。我的同事们,看见杯中物也是欣欣然话题众多,而近几年的好些时事喜剧电影,都是跟酒有关。如《宿醉》(《Hangover》),如《Knocked Up》),等等,都是和酗酒相关的逗乐影片,看了,听了同事的评论,真的是觉得这一种文化,是我很难理解的文化。可是,葡萄酒的文化,仿佛又不同。

至少,没有这种宿酒未醒的未成年人的不成熟的昏闹。有的,是这一种成熟的不张扬,阳光下很沉静,很内敛,毫不轻浮,每一个装饰都很符合风格,可以看出被设计过的但又很微妙的自然,大概和葡萄酒文化相关。
葡萄酒,顾名思义,和葡萄有关。白葡萄黑葡萄红葡萄,不同产地,不同阳光雨水,不同土壤,不同年份,会产出不同的葡萄,混合着不同的酿酒方法,产出令我眼花缭乱的不同葡萄酒。我是门外汉,只能感叹,在幽静的大堂里,品味那些品酒人的欣赏之情,欣赏户外的山水。

离开第一家酒庄,来到另外一间酒庄。纳帕酒谷里,三步一点五步一处的,全部是各种不同的酒庄。间隔着是一个个小镇,和零零星星的游客/酒客。这一家酒庄,不同于前一家的现代风格,非常的乡村,爬满墙头壁上的常青藤,枝桠伸展向天的大树,别有风味。
推开大门,里面是温馨的小店铺,买些奶酪冷肉,看着满坑满谷的不同葡萄酒,和兴奋地品酒的热闹人群,混着柱子上的圣诞灯饰,还真有些节日的氛围。服务员给你介绍酒品,你可以点一杯或者几种各式一点,慢慢品,再决定买还是不买。嗯,我们还有一半行程,到时回家还要过海关,这么多酒往哪里放?饶是如此,出门来,还是多了好几瓶酒。
到了纳帕,就不可能不去罗伯特·蒙达维酒庄。大门左右,一边一棵橘子树,满树的果实,沉甸甸的。路上开一路,看了一路的橘子树,让我惊奇不已,也让某人后悔不已,跟着说,你也算见过世面了,怎么就这么眼浅?看见棵橘子树也这么激动?我毫不在意,就是眼浅,没有看见过嘛,家家户户一颗一颗的满树果实的橘子树,据说天暖了,桃子李子枣子树更是满目琳琅,那就会更让我惊奇了吧!
蒙达维是纳帕酒谷首屈一指的知名人物,纳帕的名声可以说和他的努力和付出息息相关。战后他离开家族酒庄,自己开业,开始了以不同葡萄种类详尽分类的酿酒事业,终于将新世界的酿酒业在历史悠久的欧洲酿酒传统世界里打开了一个新天地。
蒙达维六十年代开始渐渐成名,到他2008年94岁高龄去世时,几乎将一生投入这一片土地。想来他也曾在这块土地上,千百回看落日余晖笼罩着富饶的土地和一行行一列列的葡萄树。在冬日将近时,这里还是与他建立这个酒庄时,一样的阳光,一样的开阔,和一样的空气中淡淡的韵味。没有酒味,这一点上,葡萄酒和其他酿酒业不同,不打开瓶子,将酒倾倒倒入杯子内,不细细品味,是不太有酒味的。所有的酒味,也是很微妙很沉着,让人不容易就倾倒,而是让人心悦诚服地接受,如同一位真正的美女,有的都是内里的品味和韵味。

一路驾车,看见路边的富裕,和一间间美食美酒之家,可惜,我们只有一天,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和早上相反,从纳帕向南,穿过伯克利,经过奥克兰,隔着内海湾看见远处灯火辉煌的旧金山,不在风雨中的熠熠闪光的旧金山,回去圣荷西附近的山景市,最后一日在旧金山的停留,还是那么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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